Charlottes Stadt

Das Spiel ist aus ,die Qual ist vorbei.Er ist zu Ende.

【一八】红尘本无花

C10 长死城

Eins

    二月红回到了自家府邸,难得地没有吃丫头端上来的面。

    丫头盯着他,秀目微敛,泫然欲泣。

    二月红苦大仇深地憋了一会儿,实在扛不住,老老实实地招了,“我明天要陪佛爷和八爷出一趟门,归期不定。”

    丫头瞅了眼已经开始有些坨了的面,默不作声地往二月红跟前推了推。

    二月红一哽,心中悲愤莫名,咬着牙闭着眼在丫头柔情脉脉的注视下吞了那碗秤砣似的面,才换来恩赐般的一句,“很危险吗?你要小心。”

    红二爷堂堂七尺男儿凤目含泪,嚼着一口混沌的面食,点点头。

    这一去,不光是为了帮扶自己的兄弟,为了那两人与上天争得一线生机,更是为了那古墓里埋藏着的东西不流传出来,为害世间。他此前若不知道缘由,自然心安理得置之不理,但他既然知道了,就万万没有放任其自流的道理了。

    这浑水,他心甘情愿地趟了。

    二月红伸手在怀里摸了摸,掏出此前八爷塞给他的一张浅碧色的符箓来,也不避着夫人,径自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上好的冻顶乌龙,将那符纸一晃点燃,灰烬在茶水中尽数细细的化了,然后端起来一口饮尽。

    比起吃面,吃纸灰还更舒坦一点。

    “二爷,此去凶险,这符你回去化符水喝了,尚可抵御地住包含尸毒在内的一些毒素。”

    齐铁嘴陷阱一样的酒窝还仿佛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不禁在丫头看神经病的眼神里伸指抵住了额头。

 

Zwei 

    陆建勋刚过亥时便接到了张副官打来的电话,刺耳突兀的电话铃声响彻了整个屋子,吓得他自己和几房小妾在各自的房间里放声尖叫,倒也说不清是哪个更吵了。

    他看了看外面乌漆嘛黑的天色,阴沉着脸磨了磨后槽牙,忍气吞声地接起了电话,咬牙切齿地问:“哪位?”

    被齐铁嘴强行从被窝里掏出来打电话的张日山同样咬牙切齿,“陆长官,带上你的人,今日子正,长沙站汇合。”

    陆建勋用力握住听筒,他自然听出了对面人的声音,张启山这位副官的交道他也没少打,“长沙站?想避开日本人还敢坐火车走,张启山知不知道这长沙城里有多少日本人的眼线?你们以为能在火车上逃过日本人的检查?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合作的诚意。”

    “这个不劳陆长官费心。”张副官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冲他点头示意的八爷,“出城交给我们,古墓的地图还要陆长官提供。”

    陆建勋闻言,渐渐用力捏紧了话筒,发出了一声明显至极的冷笑。

    齐铁嘴接过张副官手中的电话,压低的声音颇为唬人,“合作愉快。”

    陆建勋直接摔了听筒。

    他想了想,想从日本人手中夺取东西是与虎谋皮,与张启山又何尝不是?眼看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干脆派亲兵去叫醒那几个术士,几人关在书房里密谋了片刻,又大致收拾了一番装备,带着人直接向着那长沙站去了。

  

    齐铁嘴盯着被挂了的电话看了半晌,忽然笑了一声。

    张副官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八爷你笑什么?”这齐八爷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遮掩的手段,两天多以前才伤地一身血窟窿,到了今天,身上就光溜地连个疤都没剩下,问起二爷,二爷也一副神神秘秘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

    随便笑笑。齐铁嘴心想,嘴上却说,“二爷到门口了,你去开个门。”

    张副官一口气憋住,翻了个白眼冲去开门。

    客厅外的大门甫一拉开,刚站定准备敲门的二月红没防住,一拳头杵在前来开门的张副官无辜的俊俏小白脸儿上。

    张副官:“......”你们一定是在整我......

    二月红:“......”大半夜突然开门真是吓死个人......

    张启山换好下斗穿的衣服,鼻梁上架了圆框的金丝边眼镜从楼上下来,见张副官和二月红姿势诡异地堵在门口,有些疑惑地看了立在矮几旁的齐铁嘴一眼。

    齐铁嘴见他看起来还是一副“别惹我我很能打”的样子,虽然戴了眼镜,但脸上的牡丹还是妖异地很,和自己平时的形象没半点儿相似之处,不禁再一次笑出声。

 

Drei 

    夜间,雾气弥漫,月台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表面挂着蛛丝和灰尘的橙黄色电灯泡无风晃动。影子仿佛怯懦似的在椅子间躲闪着。

外头很冷,冰凉的潮湿的空气刺破裤腿钻进膝盖的骨头缝里,酸胀疼痛。在唯一亮着指示灯的一条铁轨边上并排站着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一个身材滚圆,由于寒冷一直在跺着脚。另一个安静沉默,身材颀长。

    胖男人转头看了看那个电线杆子一般的男人几眼,“兄弟,你也坐车啊?”

    “对。”那高个儿男懒得开口似的。

    “嗨,也是运气好,竟然被我买到了子时的票!你这票啥时候弄到的,可难搞了,对吧!”

    “就柜上买的,不难买。”高个儿男不愿意多说什么,但架不住很想聊天的胖男人。

    “你给多少钱买的?”

    “也就两个银锭。”

    胖男人脸上露出很羡慕的神色,“家里人很想你吧!”

    这句话很奇怪,高个儿男人不由得正眼瞧了一下那胖子。只见那胖子脸上带着极为浓重的艳羡神色,甚至眼眶都有些发红了。那表情偏执而纠结。

    他不由得放软了口气,“没有的事,七月半惯例而已,大家习惯了。”

    胖男人不依不饶地凑近了他站着,“好羡慕……”那手从口袋里伸出来,要去拉高个儿男人的衣服。他的大衣是旧的,里头的绒线衣袖口脱线得厉害,手套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高个男还注意到胖男人的脸上有伤……

    他有些嫌恶的甩开了他的手。

    风呼啦啦地横吹过来,现在已经亥时三刻了,火车很快就要到了。地上的指示灯在这凌冽的寒风里逐渐变得耀眼起来,成为了一种刺眼的翠绿色。在这样混乱的年代里,只剩下这条轨道上的火车不会辜负他们年复一年的盼望。由无限远处的虚空中驶来的列车,迅速进站,又毫不犹豫地驶向未知的那头,驶过前世今生,驶过荒台乱冢。

    咔哒,候车室的挂钟指针直直指在了十二点上。光裸的电灯泡噼啪爆了一下,蓦然晦暗,又缓缓亮了起来,不再晃动。

 

    早晨,站长顺着铁轨一条条的检查,晨曦中,位于进站口左起第六道的铁轨在阳光中,锈迹斑斑,上头烈火灼烧的痕迹还残留着,时隔十多年仍然不褪。接着,站长就看到上车口处有一个红棕色的东西被微风吹弄起来。

    “什么东西?清洁员又没把地搞干净!”他有些生气地走上前去,捡起了那个东西。

    这是一张发黄的旧车票,上头大半都沾着红棕色的污渍,发车地点和目的地已经完全看不清了。他避着刺目的亮光仔细辨认着发车时间。

    “么子卵……”待看清了上头的时间,他背上顿时一僵。这是一张十三年前的车票,进站时间是晚上十二点。而在这里工作的人都知道,从这个长沙火车站竣工伊始,就从来没有卖过晚上九点之后的车票。

    站长拿着车票仿佛被贴了定身咒,动弹不得。

    扫地的老头,穿着一身靛蓝色肮脏破旧的工作服,拿大笤帚刷拉着地面慢慢走了挪了过来。

    他看见这个糟老头唯独走到第六道铁轨边上放下了笤帚。他没有呵斥他,突然想看看这个老头子要干嘛。扫地老头双手合十轻轻朝第六道铁轨拜了一拜。然后,他拿出一个小橘子放在地上,在上头插了三支点燃的线香。

    假如站长能有幸拿到一张十三年前三月十九日的旧报纸就能搞清楚老头子的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了。十三年前,一辆满载旅客的火车在进站前自燃,为了控制火势,当时的负责人阻止了列车进站,任由火车在第六道铁轨上燃烧。等火在铁轨上完全扑灭后,进站的火车已经成为了一块黑漆漆的废铁,里面的人没有一个逃出来,全部烧死在了里面。仿佛一场人间炼狱。

    从此,这第六道铁轨渐渐就有了新的意义。半夜,总有人因为没坐上车而哭泣,也有人嚎叫着想下来。只是这一切无关人世,仅是那些已经故去的人残存的关乎人世的喜怒哀乐罢了。

 

 

 

    自从长沙站开进了鬼车之后,站长便坚决辞职不干了。倒不是因为怕担责任,而是一到了午夜,这长沙站附近就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包围住了一样,外面路过的或是想进站的火车一律在靠近长沙的时候,就发现前路的铁轨竟然完全消失了,变得再无路可走。若是一直如此倒还罢了,还能归结到人为搞破坏上。可偏偏一到了白天,那些条在午夜消失的铁轨又默不作声地出现在了原处,不同列次的火车“呜呜呜”地驶进站台,半点儿状况都没出。

    列车员们心里发憷,报上去又没人信,久而久之便没有列车再敢半夜进长沙了,拼着晚点挨骂也要耗过黑夜,等天亮了,有太阳了再进长沙。

    一时间流言四起,长沙站的站长不信邪,半夜守在站台边上,等了没多久,就在浓重的夜色里迎来了一列车灯都没开,无声无息滑进站台的火车。他虽然觉得怪异,心底却松了一口气,打开手电往车身上一照,哪些无聊的人传的......流......言......“啊!!!!!!!!鬼啊!!!!!!”

    076列车被陈旧血液染地斑驳的车身在手电昏黄的灯光下闪出了一道仿佛暗色的流彩。

    长沙站午夜确实是会有列车开进来,只有一列火车能让那些在夜里离奇消失的铁轨显出形来。

    076列车。每天隔几天,都会卡着午夜的点,无声无息地驶进长沙站。靠站半个时辰,又再次无声无息地启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仿佛从来没有进来过。

    从此长沙站也就再没了站长。

 

Vier

    齐铁嘴一行四人轻装简行,只带了食物,武器,水和药品。这一去凶吉难料死生未卜。古墓在长沙城外,这几天功夫,张启山昏迷不醒,齐铁嘴又负伤甚重。张副官就做主派了一队经验丰富的张家出身的亲兵到处打听探查,只能确定大致位置,具体的陆建勋和日本方面捂地甚是严实,让他们的人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几乎无处插手。

    齐铁嘴不是没有算过,只是生卦死卦卦象交缠难解。这种卦象似乎是预示了什么,让他心中隐隐不安。他虽然提前知道了一些情况,但那古墓后面仿佛还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吸引他去探知。齐铁嘴心中惊疑,他已经很久没有了这种感觉,现在,他和张启山眼看就要走到绝路,一切因这古墓而起,希望也能在那里求一个终结吧。

    至于陆建勋......只要想要他三更死,也就定不会留他到五更了。

 

    四人踏着夜色,蹭到了站台的边上。

    自从076军列事件之后,这长沙站也似乎是沉寂了下来,白天进出的车列也少于以往,更别说是晚上了。

    张启山盯着几条黑漆漆的铁轨看了一会儿,“老八,我们又没有买票,来火车站干什么?我之前听底下的兵说起过,长沙站晚上九点以后一律不发车。”

    十三年前的事儿虽然说不上久远,但是太过于惨烈诡异,是以知情人都被封了口,时间抚平了血与死亡带来的伤痛,那一场烈火焚车的惨事便也消逝在人们口中了。张启山在长沙根基浅,不知道也很正常。二月红却是依稀记得的,他不由地惊异地看了齐铁嘴一眼,“长沙站就根本没在半夜发过车,何况十三年前那样的事发生后,谁还愿意半夜到这儿来。八爷你此行是为......?”

    齐铁嘴眼神在几人被站台煤灯昏黄冷光笼罩地有些轮廓朦胧的脸上轻轻扫过,最终对上了张启山乌沉沉的眼睛,“半夜发车是有的,生逢乱世,总有需要,只是乘客不多罢了。”

    子时的列车,不过是一些人的专列罢了。

 

    陆建勋坐在汽车上,他右手边的是相师王小甜。王小甜这名字和这相师干瘦严肃的脸完全对不上,所以陆建勋一般都叫他老王。车子离火车站越开越近,老王看起来有些躁动不安。

    “怎么了?”前排胖乎乎的蛊师乌婆半侧过头问他。

    “你们没觉得这周围鬼气森森,看起来不对劲吗?”

    开车的出马弟子轻蔑一笑,“疑神疑鬼……”

    本来还有些恐慌的老王被他这样一说,觉得受到了莫大的鄙视,于是闭上嘴巴,暗暗生气起来。他的感知其实并非不对,但是没人愿意承认自己对未来完全无法控制。

    车子在空旷的街道上驶过,五个人都对于面前的长沙站毫无概念。

  

    齐铁嘴一行人都已经等在了上车口。陆建勋看了看表,此时是亥时三刻。

    “买够票了吗?我们有五个人。”陆建勋看了看已经关闭了的售票口,露出了不信任的神色。

    “嗯。”齐铁嘴背着手,冷淡地笑了一下,仿佛自己真的是张启山一样。张启山一瞬间想起两人互换忽悠陆建勋的事情,努力控制自己脸上狐疑的表情,想着老八平时的样子,冲陆建勋一行人客气地笑了,他极少在外人面前笑,此时为了模仿齐铁嘴,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干脆地笑出了一口东北人特有的傻兮兮的大白牙。心里却在大翻白眼,齐铁嘴带着他们三人急吼吼地冲过来,何曾买过什么票!

    陆建勋这是自张启山被他算计了之后第一次见他这张脸,像也不像,皮肤比起以前白了许多,脸颊上还画了一朵离奇的大牡丹,更别提他脸上那甜蜜天真到晃瞎眼的笑容,完全颠覆了他对张大佛爷这张脸的固有认知。

    果然是齐铁嘴搞了鬼,竟然真的和张启山互换了身体。陆建勋甫一想通,知道自己之前的手段对张启山的躯体伤害极大,他的身体恐怕是筋脉不通绵软无力,就算里面换了个芯子,也不足为惧。他立刻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看似装着张启山内芯的齐铁嘴身上。

    齐铁嘴倒是演技好,在他探究的眼神下半分没露怯,秉承着张启山一贯的语气,手一伸甩了甩手上的一叠小纸头,“票。”

    背面看起来确实像是票,但是二月红他们在齐铁嘴背后看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些纸头的正面每个都用红棕色的粘稠液体点了一个小圆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什么友好的东西。

    老王早就随陆建勋见过换了壳子的张启山,两人互换的结论还是他先提出的。此刻他把张启山当做真正的齐铁嘴,站在陆建勋身后眼睛发直地盯着他看。他虽然道行比齐铁嘴差了一截,是以完全感知不到他身上“气”的波动,但他出于职业敏感已经察觉到了“齐铁嘴”可能会使什么手段。

    候车室里的钟表终于指向了十二点,车来了……

    这车看起来簇新,车头上还装饰了十数根牛角,周围裹挟着层层雾气和寒冷,齐铁嘴顶替了张启山领导人的位置,第一个从那自己打开的车门里走了进去。这一截车厢是空的,齐铁嘴进去之后笑着站在门口等他们。陆建勋一方觉得这事情虽然诡异,但看“张启山”这么放松的样子,其余的人也都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于是所有人鱼贯上车。当最后一个人的后脚刚踏上火车,火车门就缓缓自动关上了。不一会儿,车开了。

    齐铁嘴坐在火车的软座上,不动声色地戳了戳坐在身边还带着一脸快僵硬了的傻笑的张启山,示意他从口袋里掏出瓜子来磕。张启山把手伸进他兜里,动作熟练地模仿起了平日里的齐铁嘴,咔咔咔地嗑起瓜子来,动作学地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盯着齐铁嘴看。

    齐铁嘴叉开腿,大马金刀地坐着,眼角的余光瞟到那个叫老王的相师,见他偷偷掏出了罗盘来看了一眼。看吧,看吧,吓死你个学艺不精的。身边张启山还在像模像样地往嘴里一颗一颗地丢瓜子。

    那坐在一侧的相师果然一抖,只见罗盘上的指针在漂浮几下之后便疯了似的飞转,吓得老王差点直接把罗盘丢地上。

    老王忍了一忍,却没忍住,直接拍了桌子,罗盘几乎戳到张启山鼻尖上去,“齐铁嘴你个丧门星!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启山没有答话,专心致志地模仿齐铁嘴吧唧吧唧地嗑瓜子,老王碍于他旁边还坐着视线冰冷气势摄人的“张启山”,忍气吞声地收回罗盘,透过他那一侧的车窗朝外望去,这一望,便看到了长沙站红彤彤的站牌,而那大字却根本不是上车时的隶书“长沙站”,而是形成了一种潦草混乱的涂鸦。老王心里惊慌,努力定睛辨认,一字一字地读,“长,死,站……”手中的罗盘终于往下一落,也不知这车上究竟有什么古怪,玄铁做的罗盘竟然咔嚓一声就摔得粉碎了。

    老王这一惊恐的表现让周围的人都吓得不行,陆建勋甚至都掏出了枪。二月红和张日山两人并非不怕,只是晓得齐铁嘴向来就是这个调调,早已练成了滚刀肉,脸上淡定之余也在心里骂了一顿狂操,只能也拿出枪来意思意思跟陆建勋对峙。张启山条件反射也想跟着张副官和二月红一起站起来,手在腰间一摸,却摸出个小罗盘,正懵了一瞬,就感觉到了齐铁嘴挨着自己侧臀的手指正一笔一划地隔着布料在那块皮肉上划拉。

    张启山一瞬间就领会了齐铁嘴的意思,一边将冲动之间掏出来的罗盘拿在手里把玩,一边努力辨认齐铁嘴在他身上划下的字。

    剑拔弩张之间,他脸上终于露出些齐铁嘴式的得色来,按照他刚刚划的一句话揣摩着语气说,“十三年前的专列,大家坐好走好,莫怕莫怕。”

    齐铁嘴暗笑他装地像,神态语气,和自己平时忽悠人一模一样。要知道,这长沙第六道铁轨,怨气极重,早已穿越生死,成了鬼列的专用车道。

    “怎么办?”陆建勋端着枪指着“张启山”,朝老王轻喝,此刻只有老王能在“齐铁嘴”手底下走上几招,但是老王没有理他。

    他随着老王的眼神看过去,顿时身体一僵。

    干净的车窗配上漆黑的窗外,再被车厢内青白的灯光一照,逐渐浮现出一层清浅的人影,然后变深,变密集。除了他们九个人,有男人翘着二郎腿在看报纸,有女人在喂奶,小孩子在车厢里乱跑着追逐,列车员推着餐车从陆建勋背后穿过,老太太困了,闭目养神。

    一群人默默回过了头……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几个,然而车窗上热闹得不能再热闹。

    陆建勋从车窗的倒影里看到有小乞丐扯着他的裤腿在伸手乞讨,他惊惧的低头,什么也没瞧见。

    齐铁嘴的“票”被他自己一张张码在桌上,一张纸一个人的血点,把他们的活人头,算成死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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