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lottes Stadt

Das Spiel ist aus ,die Qual ist vorbei.Er ist zu Ende.

【一八】复生局·07棋盘(上)

#佛爷的胸上有机关啊#

#“佛爷,怎么下去?”“抱紧我”#

Fünfundsechzig

    张启山怔然,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到那平台跟前。

    深色的青铜平台像是从幽冥而来,还带着些冰凉冷硬的意味。古朴的凶兽符文雕刻地十分精细,云纹飞走,鳞片相合,若是顺着那复杂的纹路仔细推敲过去......张启山脑中一晕,只觉自己浑身不由自主地发起热来,他急忙后退一步,撞在了一旁紧跟着跳下来的齐铁嘴的身上。

    齐铁嘴见他这么大的反应也是一惊,生怕这方法出了什么岔子,只赶紧扶住他,“怎么了佛爷?”

    张启山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那上面的纹路,不对劲。”他勉强从齐铁嘴怀里站直身体,摸了摸自己颈上骤然滚烫起来的皮肤,斟酌着说,“你确实应当觉得这里的花纹眼熟,这上面的纹路,有一部分和我身上纹身的纹路相同,另一部分却对不上。而且,我好像和这里产生了某种感应。”

    “纹身......穷奇?”齐铁嘴看着他迅速蹿上脖颈的墨色纹路有些奇怪,这平台上面不应该是麒麟纹么?难道其实是穷奇与麒麟......甚至是多种上古神兽的结合?他暗暗猜测也许是自己漏掉了什么关键的地方,“佛爷,实不相瞒,当初我和张副官带你去张家老宅的时候,我们找到的张家古楼的入口石板上面的纹路与眼前的这个青铜平台的纹路分毫不差......我猜,这下面可能就是张家古楼。”

    张家古楼。张启山咬紧牙关,沉默了片刻,“我并不知道要如何进去。”他在那青铜台前绕了一圈,摇摇头,“没有机关的痕迹。进门的方法应该是张家人独有的。我父亲没有告诉过我这些。”

    “佛爷,你说这门上的纹路与你的纹身有部分重合......那,”齐铁嘴伸手就去拉他的衣领子,“如果是张家人独有的方法,那么肯定又是在血脉上做文章。”

    张启山虽然觉得这个时间场合拉拉扯扯坦胸露乳不太好,但还是没有半点反抗地任凭齐铁嘴拉开了他的衣服,露出胸膛上因为体温骤然升高而显露出来的纹身。

    原本墨色的线条盘踞在紧绷的胸肌上,烧地隐隐变成了赤红色,使得原本就凶戾的穷奇看起来几欲破体而出。

    齐铁嘴看得暗自心惊,不自觉地扒在他胸上按着每一缕线条一寸寸对着青铜台的纹路摸过去,张启山咬着嘴唇,被他摸得汗毛直竖。温热的鼻息喷在他滚烫的皮肤上,几乎引起一片燎原的火。要不是实在不合时宜,张启山恐怕都要暴起把他按倒了。

    “找到了!”齐铁嘴一指头戳在张启山的胸线上,差点把他戳了个倒仰。

    “佛爷你看!”齐铁嘴没有半点自觉地在他胸上扒拉了两下,指着从左胸蔓延过胸线的一大片线条,“这里,对上了!”

    冷静......张启山低头看他一根白生生的手指戳在自己胸前一堆赤红色的线条上,“只有这一块是对应的,其他部分合不上。”

    张启山面色冷峻,四肢僵硬地点点头,“我有一个想法。你刚才说,要是张家人独有的方法,必然是在血脉上做文章,我们不如试试。”

    齐铁嘴闻言心中一凛,知他必然要跨出这一步,便没有出声阻拦,默默退开一点,想了想还是说,“佛爷,不要勉强。或许不一定要用这种方法。”

    张启山摇摇头,从后腰里抽出一把别着的短刀,将刀背咬在嘴里,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的线条走向,上前围着那平台绕了一圈,堪堪寻到了和自己纹身完全重合的那个点。

    张家的血脉......他想了想,右手把刀拿下来,在左手掌心处有技巧地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既不伤及筋脉,又能够保证出血量。

    果然,下一刻掌心的伤口处就微微麻痒起来,血液顺着掌缘跌落进青铜平台上那与纹身相合的点,开始缓慢地流动,渐渐填满了那平台上镌刻着的所有与纹身相合的纹路。

    齐铁嘴担心他失血过多,早就跟过来蹲在了边上,此刻见那血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引导一般,只填满了与张启山身上纹身吻合的轮廓,其他的半点没有过界,不禁在心下暗自感慨,张家果然是好手段,怪不得能点中这么多条隐藏的龙脉。

    “佛爷?”齐铁嘴见他还盯着那流淌在沟壑里的血发呆,干脆把他伤着的手拎过来,正想包扎,却见那伤口竟然已经开始缓慢愈合了。

    “张家的......麒麟血?”张启山看着自己的伤口,怔愣了一息,忽然有些急切地抓住齐铁嘴的肩膀,“你们在张家老宅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有麒麟血?”他先前下过很多次斗,并没有发现自己血液有什么异常,但是现在......他竟然有了麒麟血才具有的加速伤口愈合的能力。

    “我......”齐铁嘴解释的话未出口,就听那青铜台发出一阵低沉又暗哑的吱嘎声,两人蓦然抬头,就见那之前并无一丝缝隙的青铜平台,从张启山血流过的部分一分为二,轰然而开。

    幽深的地底冒着丝丝缕缕看不见的寒气,安静地一丝声息也无。

    张启山和齐铁嘴站起身来,对视了一眼。

 

Sechsundsechzig

    门后面是一条垂直的墓道,不到六尺的长度,漆黑一片中隐约可以看见折角,应是后面另有乾坤。

    “老八,跟我下去。”张启山把短刀插回后腰,回头交代了一句,“我接着你。”

    齐铁嘴点点头,眼见张启山腰身一折,便像一只矫健的豹子一般直接跃入了坑底,落地轻盈地几乎没发出任何声响。

    张启山站定,在下面冲齐铁嘴张开双臂,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下来。齐铁嘴看了看那高度,又看了看佛爷其实还挺纤细的身板,犹豫了几息,“佛爷,我这一跳下去,你还不得跟中了机关似的......”

    “闭嘴。”张启山抬手松了松领口,“下来!”

    齐铁嘴无法,只得紧了紧身后背着的包,闭着眼纵身一跃。张启山见他当真跟颗炮弹似的就砸了下来,赶紧松了身上的关节迎了上去,好险将人抱了个满怀。

    “哎哎哎佛爷我牙磕你肩膀上了......”齐铁嘴捂着嘴哀嚎了一声,被张启山拽着胳膊直接拖进了前面折角处一条向前延伸的漆黑的墓道。

    张家人的夜视能力都不错,是以能在漆黑的墓道里勉强辨别方位。张启山靠着墓墙的一边,一只手握着齐铁嘴的手腕,另一只手两根手指在墓墙上仔细摸索起来。指腹下的墙壁摸起来凹凸不平起伏甚大,像是有什么图案镌刻其上。他想了想,顺着手指摸着的地方一路向上看过去,便见那墓墙上离他们三尺不到的地方有一个隐约的灯台一样的东西。

    “老八,上面像是有长明灯。”毕竟是自家的祖坟,张启山深知张家人的手段,指不定这灯里还藏着什么凶险的招数,不敢轻易就点,“就怕是受热会触发什么隐藏的机关。”

    齐铁嘴眨了眨眼,从怀里掏出一张离火咒来,“无碍,我这符上召唤的是南明离火,专破邪祟且温度极低......让我试试。”说着双手便结出一个复杂的符印,顺着墓墙的方向将那符向上一扬,耳中听得“嗤嗤嗤”的连串清响,只见墓墙两侧的长明灯竟然接连亮起,眼前顿时灯火煌煌,一片阴测测的光明。

    从墙壁里伸出来一截白森森的臂骨,枯瘦的手骨上托着一个倒置的人头,人脸上定格的诡异扭曲的表情还依稀可辨。惨绿与赤红交杂的火光从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细细的探出来,扭曲成妖娆的弧度。

    “这什么阵仗?”齐铁嘴没见过这种连锁机关,仰着脸看了半晌,才想起来问身边站着的张启山。

    张大佛爷脸色臭地可以,眼底还带着一丝庆幸,“幸亏方才我们没有随意点火,这墙上是藏制嘎巴拉,里面装着的恐怕就是万人膏了。”

    如果单纯只是用人脂做灯油,这在年代久远的古墓里并不少见,但是以这火焰的颜色看来,这用作灯油的怕是冤死之人的人膏,他们的尸油被用秘术练成脂膏,灵魂困在里面永世不得逃出,一旦被明火点燃,就会炙烤困在其中的魂魄,引发剧烈的灵魂波动,使人陷入水深火热的幻觉,最终癫狂至死。

    齐铁嘴脸色一变,也有些庆幸自己随身带着离火咒,这张家果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要弄到上万的冤魂,怕是与帝王家有所勾结。两人对视一眼,默不做声地往前走。

    这墓道似是很长,两人走了半晌,还是鬼火绰绰,没有尽头。张启山直觉不对,两侧墓墙上的图案似乎都没有变过。按照以往的下斗经验,他们很可能是陷入了墓道的鬼打墙里,不想办法的话怕是永远也走不出去。

    “老八,这墓道有问题。”

    齐铁嘴打量了一下四周,他心中也早有怀疑,可惜皱眉掐了掐,并没有发现阵法和鬼魂的痕迹,“不是阵法。”

    张启山示意齐铁嘴去看那墓墙上的壁刻,“我先前有摸到这墓墙上的石刻图案。”

    齐铁嘴顺着他手指过去的方向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左边的墓墙上是石刻,右边的墓墙上却是彩绘的壁画。这是什么制式?齐铁嘴疑惑地看了张启山一眼,张启山摇摇头,手臂一横将他想贴到墓墙上的身体拦住,“这一边都是石刻,当心有机关。”

    齐铁嘴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伸手把滑落的眼镜推上去,“佛爷,这刻的应该是穆天子会见西王母的场景啊,不过......”他想了想才道,“这穆天子左右两下脚有刻着水波纹,波浪里有各种鱼龙水怪和这种驾鱼车的海神、河伯之类的图案......我猜应该是想描述一个出战的场面。”

    张启山闻言用两根手指沿着壁刻的线条走向仔仔细细摸了几个来回,没有在那些水怪身上发现任何有机关的迹象,“你看,这些水怪里为什么会有老虎?”

    水里边有老虎?齐铁嘴赶紧凑过去看,就见那一群持盾持戟的河蛙水怪里混进了几个很不合时宜的东西,明明应该是战斗状态的海兽,里面却混了一群姿态安详的虎、鹿、麒麟之属,一水一陆,一动一静,完全不调和,似是不应刻在同一行列之内。

    “佛爷,你说这张家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呀,这么明显的纰漏......”他语气突然一顿,“事出无常必有妖,难道说其中有什么蹊跷?”

   张启山也一头雾水,又伸手在那麒麟老虎处探了探,摇摇头,“这上面也是死石,倒不如看看正主身上有没有可疑的地方。”既然前路不通,那只能在墓墙上找出路。

    “我看这个西王母的主车倒是豪华,马头后面还雕了一只鸾雀。像是汉代‘金根车’的制度。”

    “你是说‘鸾雀立衡’?”张启山手指一点,“这鸾雀的位置太偏后,与衡的位置不相对应,所以这里的鸾雀不是立在衡上,而是立在缰绳上,但是缰绳会抖动,上面绝对不可以安放鸾雀。除非......”

    除非这鸾雀准备随时飞走!两人在红绿驳杂的火光中对视一眼。张启山双指并拢,重重地戳在那缰绳上立着的鸾雀头上。

    墙壁上顿时传来一声凄厉的鸟鸣!

    数十只体型娇小的鸾鸟振翅而飞,直接从从那墓墙的石壁上剥离了下来,密密麻麻的金属机械的碰撞声听得人头皮直发麻。

    “老八!躲我后面!这是金飞燕!”张启山也没料到自己这一指头捅了这么大个篓子,更没想到自己祖坟里能在入口的墓道处就搞这么大的手笔出来,张家古楼里到底藏着些什么不能被发现的东西?

    齐铁嘴一听,仰脸一看,见那一大群在墓道里盘旋的鸾雀剥落了身上青灰色的墙灰,渐渐露出金灿灿的光泽来,便知当真大事不妙。赶紧缩在了张启山肩膀后面。

    金飞燕的凶险,想必每一个倒斗的心里都一清二楚。金飞燕属于鲁班术,最初是由鲁班打造出来用于王陵防盗的。用黄金加以特殊的方法铸造而成的燕形物,可在秘术的加持下在墓道中盘旋不休,经久不衰。一旦盗墓的人进入墓道,这金飞燕便会飞出来感应着活人流动的气血,啄破皮肉,将上面附着的巫鬼诅咒注入进去,被沾染的人,不消一刻便死。

    张启山不能和它们硬抗,一只金飞燕就能让所有的盗墓贼闻风丧胆更何况是一群金飞燕,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他电光石火间有什么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一时间也别无他法,只得用短刀在自己左手先前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上补了一刀,拉过齐铁嘴就把汹涌而出的鲜血蹭了他两手,“老八,我拦着它们,你用我的血去拍那些麒麟的头,看能不能找到机关!”死马当活马医,张家与麒麟渊源颇深,姑且一试。

    两只金飞燕骤然俯冲而来,张启山旋身一脚踢飞一只,同时短刀斜挥而上,削掉了冲着齐铁嘴而去的一只金飞燕的尾羽,“快!”

    齐铁嘴擦着砸下来的一只金飞燕的翅膀扑到墙边,沾满了鲜血的手沿着墙边的石刻一路摸索,越是着急就越辨认不出那麒麟在哪。忽听耳后恶风阵阵,心知不妙,尚未来得及反应,就听张启山一声暴喝,“右边!”

    齐铁嘴往右边一闪,仰面靠住石壁,就见张启山的短刀擦着他的右耳尖飞速而过,狠狠将一只冲过来的金飞燕钉死在了墓墙上。

    他喘过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沿着壁刻的纹路摸索,阁楼......水怪......水怪,他咬着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定下心来,骤然发现了在黑暗中看过来的麒麟的眼睛。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合理不合理,只急忙将右手上已经变得有些粘稠了的血液往前面两颗眼珠子上一糊。

    “咔——咔——”一阵阵让人心头震颤的从地底升起,墓墙缓缓裂开一道缝隙,齐铁嘴整个人扑在墙壁上,“佛爷,快!”

    张启山听见他这边动静,一咬牙,半仰着闪过一只俯冲而来的金飞燕,就地一滚,齐铁嘴赶忙过来拉他,两人叽里咕噜连滚带爬地挤进了那一道墙裂里。

    “佛爷!”

    “当心——”

 

Siebenundsechzig

    张启山一只手握着一根钉梯,另一只手抓着齐铁嘴的手。两人就像一对儿去跳崖殉情结果你拉我我拉你用一种想死不敢死想活活不成的姿势挂在峭壁上的苦命鸳鸯。

    那一道裂缝后面是一条直通地下的螺旋形钉梯暗道,稍不留神就会摔个粉身碎骨,两人进来地狼狈,又突然从光亮迈进黑暗里,一个看不清就又着了张启山他老祖宗的道儿。齐铁嘴一脚踩空,要不是身边的张启山身手敏捷一把拉住他的手挂在了钉梯上,恐怕早就摔地粉身碎骨了。

    所谓步步杀机。

    齐铁嘴只觉张启山拉着自己的手掌心滑腻又温热,像是有什么液体正顺着自己的手臂流进袖管里,他骤然想起张启山两次划伤的的左手,“佛爷你的手?”

    “你先闭嘴。”张启山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掌心伤口尖锐的疼痛清楚明白地提醒他两个人正命悬一线。尤其是老八,他现在整条命都在自己的手上。

    张启山咬紧牙,憋住一口气,在一片漆黑中勉励用腿去勾四周可能存在的钉梯。齐铁嘴随着他摇摇晃晃,吊在半空中端的是胆战心惊,却也咬住嘴唇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他不禁回想矿山的山势,心中不禁开始推断,如果下面真的是张家古楼,则恰好修在山脊上,就是龙背处,果然像是一个恶瘤一般截断了龙脉。那么风水及其凶恶啊......他想起了之前在矿山上面看到的镇龙柱,那根柱子普通人看不出来,他却是能够一眼分辨,那分明只是一根龙胎,埋在错误的位置上用来掩人耳目,真正用来镇压龙气反噬的那一根恐怕还要在张家古楼里面。

    一定要毁掉它!

    “老八抓紧我!”张启山踩住了一根可控的钉梯,勉强固定住了摇晃的身体,臂上发力,将齐铁嘴整个人拉上来半扣在怀里。

    齐铁嘴伸手搂住他腰,将自己挂地紧点儿,“佛爷,怎么下去?”

    “抱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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