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rlottes Stadt

Das Spiel ist aus ,die Qual ist vorbei.Er ist zu Ende.

【一八】复生局▪05山河(上)

#重回定情(?)之墓,看佛爷寻龙点穴#

#今天没车,只有车票#

#山河犹在,命局初显#

01夜巡

02谜面

03拾梦

04北瓜

Zweiunddreiβig

    张副官眼见佛爷和八爷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也不说话,眉梢眼角都是强行憋着的古怪笑意。

    张副官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便聪明地不再追问,只按捺住心中惴惴,一本正经换了个话题道:“据我们之前对这个亥时新娘墓的探查,如果是按照前几年的原路进去,盗洞前面的吊死鬼压胜门已经被八爷处理掉了,不足为惧,但是那个之前差点让我们折在斗里的幻境恐怕还在......我们是不是......”

    “嗯。”张启山点点头,没等他说完便接上了话,“我们这次换条路进去。先把那个幻境避开再说。”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还是先办正事,犯不着和墓里的幻境硬碰硬,再说老八的身体......张启山想起他连着两次元气大伤的样子,心里钝钝的疼,“现在既然拿到了形师的地图,不妨来给它点个真穴出来。”

    最先进去的那八个张家军的士兵恐怕也是学艺不精,只是靠着张家传下来的一点粗浅的观龙点穴技巧才发现了这块旧时的风水宝地,也没有仔细推算过,就凭着查砂问水点了个吉位,匆匆开了盗洞下去。他和张副官先前带着齐铁嘴追查府上死人的真相,也是那个时候彼此还不信任,对着这个墓也就没多交流,便顺着先前的盗洞直接下来......当然,事实说明,不动脑子果然会倒霉。

   齐铁嘴见张启山拿着地图一副深思的样子,知他怕是心里有计较,索性跟前也没有外人,便开口问道:“怎么,这条龙脉上有什么别的说法?”

    张启山把地图递给他,手指顺着其上刺着的隐约的龙脉走向点了点,“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十年寻得真龙地,百年点得真龙穴’。宝地好找,因为有迹可循,点中正穴却不那么容易。我们先前下来的那个设了厌胜门地方,根本不是个墓穴。里面的冥器,怕也是个障眼法。”

    齐铁嘴点点头,这个他自然明白,压胜门是小宋的手笔,他和小宋自小相识,小打小闹也有过。若不是后来所图相悖,也不至于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是以一听到这行事手法,便猜到是他家传手段无疑。后来进墓,见了那厌胜门,便更是坐实了自己心中猜测,也没冤杀了他。“佛爷,先前和我斗法的宋氏一门,祖上是木匠,怕是师从鲁班一派。鲁班术闻名天下,木工厌胜,风水堪舆,卜卦相命,寻龙探宝都有涉猎,那小宋的斤两我门儿清,先前能那么顺利把他给敲掉,不过是趁着他没有防备我对他下手而已。若说他点不中这穴,我是不太信的。既然他在这亥时新娘墓的宝穴上设一个假穴,还留了厌胜的诅咒杀人灭口,恐怕是......”

    “他在掩盖一些东西。”张启山眸色深深,“或者,一个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这下面,定有蹊跷。”的确,若底下仅仅是那个传说中的亥时新娘墓,从明至今,怕是闹出了不少幺蛾子。此次他们时隔经年再次被这个“新娘”找上门儿来,梦境示警,幻觉引路,看起来不像是加害,反倒更像是......求救。

    这墓里埋着的亥时新娘,在向他们求救。或者说......是在向他们中的一人求救。如真是他之前算到的那样......这个地方,他和齐铁嘴真是非进去不可。

    齐铁嘴不自觉一挑眉,“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个地方既然不愿意放过我们,当是我们其中一人与它有因果。不如先过去瞧瞧。”他将手上的地图递还给张启山,手指上习惯性地掐了掐,但觉此行吉凶难测。

    “事不宜迟,我们准备一下,今夜就走。”张启山又拿着地图端详了一会儿,揣进怀里,冲一旁的张副官打了个手势。张副官会意,点头下去准备下墓的东西去了。

    齐铁嘴对先前的卦象心怀芥蒂,只闷不做声地算了又算,总觉得漏了什么。

    老宋死在今天,虽是由他亲自推算出来,真到了此刻,却仍直觉蹊跷。戊辰年丁未日,到底是哪里不对?

    戊辰年丁未日,宜破土动工,婚丧嫁娶,正是百无禁忌的黄道吉日。

Dreiunddreiβig

    齐铁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杀人斗法,遭了天道警告。他这一天里心烦意乱,接连算了几卦,都是解无可解,难料吉凶。难道他之前都做错了吗?张启山......若他此次当真折在那里,便是自己害了他。他本可以......他本可以......

    张启山检查了张副官打点的装备,身边没见着齐铁嘴的影子,便一路寻进大堂来,“老八,东西副官准备好了,你看还缺......”

    他话没说完,坐在圈椅上发呆的齐铁嘴就像受了什么惊吓一样,浑身一抖,手上捧着的那个前清盖碗儿便落在了脚底,一点儿面子也没给地砸了个稀碎。

    张启山谨慎地后退了一步:“......”

    难不成他嗓门儿太大把神游的老八吓着了?还害他摔了最爱的茶碗......这样想着,寄人篱下的张大佛爷又暗戳戳地向后挪了一点。

    齐铁嘴虽是的确被他突然冲进来说话吓了一跳摔了茶碗,却也没空去翻白眼,他急匆匆地从圈椅上连滚带爬地滑下来,蹲在那一片飞溅的碎片前,面色凝重。

    呃......张启山想了想,又往后退了一步。正想着要不要趁着齐铁嘴对着杯子碎片伤心欲绝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先跑了再说,就见他想象中伤心欲绝的齐八爷伸手在那堆碎片上犹豫了片刻,缓缓拿起了其中一片。

    张启山生怕他伤了手,当下也就顾不得跑,赶紧上前去拉他,“老八当心......”

    齐铁嘴摆摆手,又飞速捡起了不同方位上的五块瓷片,九余其三。他想了想,又将从震位拿起的一块残片放了回去,便是九余其四......

    此卦不知所求,或以旺衰断,或以生克断。齐铁嘴脑中转地飞快,前者只能推算运气的增加衰减,不如后者能测凶吉,便下意识地选择了更加复杂的生克断卦法。残片为九,九为极阳,属火,算得便是张启山的命格,九三九四,火入木宫,宫生星,不吉反凶。木能生火反不生,身根受克灾祸频繁......齐铁嘴忍不住同情地看了还抓着自己肩膀的张启山,真是个倒霉脑袋啊......

    张启山被他莫名的同情目光搞地有些不明所以,以为他是心疼那杯子,便伸手把地上的那四片瓷片也拣了起来,“以后下斗给你带个更好的。”

    齐铁嘴却好像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盯着那块没了碎片的空地默默看了半晌,又将自己手上的五块瓷片按照先前的位置放了回去,“佛爷,您这倒霉倒地突然,转运转地也突然啊......”

    他原本按照玄空宫星五行生克推断,从生局开始,按照“泄”位拿掉了几片瓷片,剩下几个能维持卦形的位置,三片也好,四片也罢,都是死卦,不论所求为何,皆作大凶之卦。但是被张启山出手一搅合,拿走了原本死局上的残片,他再将原本拿掉的放回去,便是从死局开始解卦,从死到生,由内向外,得到的就是大吉的卦。齐铁嘴豁然开朗,“果然是卦由心生,一念之差一念之差。”

    张启山被他绕地稀里糊涂,看他神色间不见抑郁,反而有几分疏朗,便知他方才根本不是在为那什么杯子伤心,倒像是在即兴解卦,“你算出什么来了?”

    “这天机大道尚且余一,大吉未必是真吉,大凶未必是真凶啊,”齐铁嘴笑眯眯地站起身来,看了还蹲在地上不明所以的张启山一眼,“佛爷,今天晚上去那亥时新娘墓,就仰仗你这三昧真火逢凶化吉了。”

    “放心,”张启山将那些瓷片捡起来随手揣兜里,站起身给他整了整有些歪的围巾,“我会护着你的。”

    齐铁嘴笑着冲他拱了拱手。佛爷,我信你。

 

Vierunddreiβig

    那墓位于长沙城郊,恰好点在一高岭半腰上,白天去太过打眼,路途虽远,也只能趁着深夜从后山摸上去。介于这亥时的难以把控,齐铁嘴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今日亥时扛过去再走,总不能让这张副官在半路上突然绣起花来吧,在路上耽搁太久反而不好。

    进了亥时,张副官果然从房间里扭搭扭搭地出来,在他们提前设计好的黑灯瞎火的香堂里摆了蜡烛,拿了那故意落在桌子上的人皮风情万种地绣起花来。张启山脑门儿上贴着遮掩气息的符箓,和齐铁嘴挤挤挨挨地蹲在桌子底下面面相觑,只觉这诡异的场面惊悚又好笑。张副官不知道自己又被看了热闹,青灰着俊俏的小脸儿,翻着白眼无知无觉折腾过一回,将那形师地图绣地更完整了些。

    好容易捱到子时,两人跟偷情似的躲在桌子底下目送张副官一路扭回去,才万分心累地爬出来。

    齐铁嘴站起身,朝外面看了一眼,亥时刚过,夜空里能隐约看见几颗星星。他盯着其中一颗时亮时暗的星辰看了一会儿,伸指掐了掐,猛然惊出一身冷汗,那星辰所在的位置,分明便是罗侯!他这才想到自己白天算漏了什么。是时间!他算漏了时间。那老宋竟然舍得拿自己的寿命作文章,拼着死也要最后阴他一把,幸亏他刚才向外无意的一瞥,不然,这个点儿,等他们赶到那墓定然还未过子时,要是那个时候张启山顺着龙脉点了真穴,才真是回天乏术功亏一篑。齐铁嘴心里暗恨自己没早点想通时间这个关节,早知如此,便应跟那人说,今天不能赶时间,索性拖久点儿的......他默默叹了口气,朝着身后不着痕迹地打了个手势。

    张启山没注意到他,只拿过地图皱眉看了半晌,这次的地图,比起先前的龙脉,又多了一个山头。张启山只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老八,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下那个墓的时候的地形,它后面有山头吗?”

    齐铁嘴摇摇头,“当时直奔着那开好的盗洞去的,也没注意。”他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有其他计较。之前那次出师未捷,其实是时候未到。如今时间提前了,张启山手上也拿到了形师地图,凭他们张家人的聪明劲儿,不用他多么引导,也必定能够......进到那个地方。

    两人对着那地图各怀心思,张副官却从屋里出来了,见这大堂里一片烛火凌乱,便有些想歪,“八爷,你和佛爷这是在玩什么......吗?”

    玩儿你个......齐铁嘴憋了口气,默默背了这个锅,“你拿好东西,时间差不多了,巡逻的军兵子时一刻换班,我们要赶在那个时候出城去。”

    张副官见佛爷拿着白天那张地图面色奇异,八爷又一脸憋屈,也没敢问别的,随着二人整好装备,换了轻装便准备去探那亥时新娘墓。

    齐铁嘴悄悄藏了九根家传的法器山河镇魂钉在衣袋里,回身给香堂大门落锁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老八,快。”张启山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来,回头低声催促了一句。

    “哎,佛爷等等我——”齐铁嘴把钥匙放好,赶紧追了上去。

Fünfunddreiβig

    没了人的香堂里一片寂静。

    蜡烛还剩着几只亮着,在暗夜里发出幽幽的光。

    黑衣青年缓缓地从香堂后面的隔层里绕出来,冷白的皮肤掩在明明灭灭的烛火里,看起来形如鬼魅。他盯着合上的大门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墨染般天壁上的那颗并不常见的罗侯星,末了摊开手掌,露出掌心里握着的小小方方的青铜王铃,两根奇长的手指在上面无声地敲了敲,向来无悲无喜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难以寻味的神色。

    命局开始,轮回初现。已经没有时间了。

Sechunddreiβig

    长沙城郊山路多石,那亥时新娘墓又在半山上,齐铁嘴跟着那两个身形矫健的当兵的一路连滚带爬地上去,只觉得自己像个四肢都在抽筋的蛤蟆。

    “佛爷,前面就是之前打下的盗洞了。”张副官尚有余力,过去探了探,见那盗洞又向外扩了几分,便知在这几年里估计有不少人来过,“像是我们之后还有其他人来过。”

    有人来过,长沙城里却再没听过这墓的相关动静,张启山知那墓中幻觉凶险,怕是来的人都折在里面了。

    此路果然不通。

    张启山询问地看了一眼齐铁嘴,齐铁嘴还在喘气,白生生一张脸憋地通红,“等会儿等会儿,这个时辰不行。”

    张启山盘算了一下,约莫是未过子时,他拿出地图看了看,“怎么?”

    齐铁嘴指指天,又收回手轻轻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低声说,“危定执黄。”

    戊辰年丁未日,天现蚀神。罗侯星与日月五星逆向而行,是为杀师日。杀师之日不可寻龙点穴,不然将遭天道灭杀。

    那老宋算的便是这个日子。他今日一死,自己和张启山必然按捺不住想要速战速决解决这亥时新娘墓,今夜若不过子时,不论他和张启山谁点这个真穴,都会不出三刻横死当场,二缺其一,命局立破。最终谁也得不到......当真是好算计。

    危定执黄,说的就是这杀师日。杀师日凶吉相生,明明是黄道吉日,百无禁忌,却是偏生不能寻龙分金,罗盘一出,点穴必死。

    张启山抬头一看,果然见那罗侯逆行,星宫不正。只是星光已经很黯淡了,眼看就要消失。他轻轻吸了口气,冲齐铁嘴点点头。

    张副官见他俩打哑谜,便静悄悄退到一边,噘着嘴假装自己是棵树。

 

Siebenunddreiβig

    齐铁嘴憋着一口气,仰着脸盯着黑漆漆的夜空看,直目送那逆行的罗侯完全消失在天壁里,才算轻轻松了口气。他拍了拍张启山的肩膀,“成了佛爷,子时过了。”

    论寻龙点穴的功夫,齐铁嘴自认比不过张家人。寻找风水宝地容易,点中正穴却难。而正穴,通常就是主墓室所在,直接打通主墓室,下斗便是事半功倍。

    张启山将地图对着山势看了一会儿,只觉得这山龙脉走向怪异无比,山势倾颓,哪里还能称地是上龙脉,分明已经是条死龙了。

    “龙头落,福变凶。谁会把人埋在这种地方?”张启山早年倒了不少斗,还真没见过这么凶的阴宅,是以颇为诧异。

    “佛爷,这地方要是好地方,还能有亥时新娘这回事儿吗?”齐铁嘴从口袋里掏出罗盘,见那上面的指针疯了一样转个不停,“这里磁场乱地很啊。”

    张启山却摇摇头。依他之见,这罗盘乱转,恐怕正是墓主人葬错了穴。正所谓祸福相依,一块宝地,于风水上来讲,磁场定然和周边其他地方不同,正穴则是其风水中心,是以只有一个。点中正穴,将人葬进去,加以一些辅助手段催发,便能助长财运气运,若是点错了穴,那催发出来的,恐怕便是无休止的厄运了。

    “老八,这正主怕是根本没葬对地方。”张启山说,“当有尸变。”

    齐铁嘴一凛。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他继续说:“倘若是尸变,那定是体魂相融,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亥时新娘的鬼魂出来作祟,我们的梦境,和副官的怪异行为就很说不通了。”

    什么怪异行为?!在一旁装树的张日山一惊,直觉并不是什么长脸的事,就听齐铁嘴接了一句,“那没道理张副官一个人非要赶在半夜出来坐大堂里绣花吧......他什么时候有这爱好?还偏偏亥时一到就回去,比西洋钟还准时。”

    ???张日山看了看自己的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难道那地图......

    张启山也很困惑,“的确,就算是副官梦游也不会拿人皮绣个地图龙脉出来......此事蹊跷。这底下定有玄机。”

    齐铁嘴眨眨眼,瞅了瞅张副官青红交织的小脸儿,“佛爷,不如我们点正穴出来,从那里下去,探探里面究竟是个什么。”

    “只能这样。”张启山盯着那地图看了看,“你罗盘给我。”

    齐铁嘴将那没头脑一般的罗盘递给他,目光向四周看了看,他们虽身在半山,却能看出以脚下这座山为中心,四周山岭环绕,高低不同,像是护卫着这山一般。

    他把手抄进袖子里,低声念了一句,“果然是‘六王障上星峰雄,帝坑罗城叠无穷’的好风水啊......真可惜。”

    张副官没听见他在说些什么,只有些呆滞地看看抄着手戳在原地的八爷,和拿着地图罗盘满山溜达的佛爷,深感错乱。

 

    (今天太困了,先更上部分,明天下部分【含车】和基友的06一起更,......污污污污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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